孽子裡的慾望與愛情（四）　　Paul

（2003.6.1張貼於公視孽子討論區，原文由此連結）

「愛情」隱遁的黑暗王國（下）

　　改編電視劇基本上將原著裡黑暗王國的愛情氛圍都照樣搬演了，然而因為表達媒介本質上的不同－一個是文字（文本），一個是影像（戲劇），竟然產生截然不同的藝術效應。簡單地說，文本的文字彷彿一種帶有法力的魔咒，當我們讀進「郭老愛情與災難的預言」，「龍子與阿鳳的愛情被傳誦為神話」，「吳敏的愛情遭到愛人背叛」這些描述時，文字魔咒的力量開始產生了，我們接收這些文字內容所引發的想像力，遂在腦中交織展開出黑暗王國裡愛情隱遁的想像。但訴諸視覺效果為主的戲劇，並不受文字的想像與邏輯所控制（台詞的語言文字不過是構成整體戲劇效果的一部分，如果台詞寫得有問題，還造成反效果），於是文本的文字魔咒被打破了，它加諸我們腦中如催眠般的想像瓦解了，我們在改編電視劇的觀賞中，對黑暗王國裡的愛情，重新建立一種目睹愛情現場，經由個人直接感受消化的新詮釋（不是透過文字媒介）。如果沒有看過原著的文本，而是直接看改編電視劇的，那就更不用說了。

　　所以在改編電視劇裡，郭老雖然依舊喃喃自語著他的預言，但是既未眼見，何來憑據？以至言者諄諄，聽者渺渺，我們聽過了這段台詞就把它丟在腦後；龍子和阿鳳的戀情，台詞裡還是說她是「一則神話」，但是觀眾在心中排斥這個說法，不！這不是神話，我們“親眼”看到龍子眼眶中晶瑩的淚水，“親耳”聽到阿鳳撕心裂肺的痛哭，連我們的腳都好像在悲劇現場的血泊裡踩浸過，這怎麼會是神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