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拿不出一副純潔無垢的身與心,來平等回應俞先生的關愛,唯有藉由清清明明的一場嚎啕,滌淨將近九個月的渾噩沉淪,痛痛快快地證明自己還存活,也幡然省悟自己牽掛的是什麼、依戀的又是什麼。

 

  「那是我們的家!」指著農林實驗所的宿舍,娃娃臉學弟活潑潑地向你介紹著。

  嗯,一個家,有父、有兄、有弟……呆望著娃娃臉與他哥哥走進家門,笑聲漸悄人漸遠,被摒於門外的你,思緒忍不住循著放逐的軌跡,溯流到被判刑的原點──荒涼邊陲的龍江街二十八巷,熟悉的霉味撲鼻而來,腦海裡頭走馬燈一般浮現父親那張痛苦不堪、灰敗蒼老的面容,還有,唱起詩歌來嘴巴張得圓圓的弟娃………

 

  『突然間,隨著一陣風,隱隱約約吹來一流細顫顫的口琴聲……我向著琴聲奔跑過去穿進了那茂密的金絲竹林中,地上焦碎的竹葉竹籜,被我踩得發出畢剝的脆響,我雙手護住頭,擋開那些尖刺的竹枝,在林中橫衝直闖。』

 

  別慌,阿青,我急急攥住你的衣袖,你黝黑的臉龐流露孩子氣的焦灼不安。

  SUNNY姐陪你去找小弟、找弟娃,好不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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