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凌晨1:53,花蓮東方外海再次發生規模6.9的強烈地震,我從床上驚醒,發現又是那夢魘般的搖晃震動,我祈禱著,別再震了,祈禱著不要再傳出任何的災情了。即使這次很快的震動就止住了,卻不得不讓一個多月前的大地震再次於我腦海中浮現:一樣從睡夢中驚醒的我,從床上不安地坐起,發覺四周的黑暗,與不住的搖晃與震動。深夜的闃寂被一陣陣的電話聲和防盜器聲響劃破,呼嘯而過的救護車與消防車放肆著他們的喧囂,停在路旁避難的引擎轉動聲持續地呻吟著。

  我,彷彿聽見。

  那是你的聲音嗎?那是你對生命最終的呼喊嗎?

  倒了。當天亮之後,當打開收音機之後,當電來了之後,當電視新聞出現之後,我才發現,原來,我的緊張驚慌,對你而言也是種奢求。

  看著滿目瘡痍的台灣,卻無法想像那一刻的山崩地裂,卻不敢想像那一刻的房倒樓傾,有多少的無助永遠靜滯在瞬間的震動。日出了,黑夜卻仍然停留在那。我想我永遠無法知道,當天地不再有分別,當日夜不再有意義,那麼,生與死之間的距離是不是也同時縮小到只有一線之隔?

  在警示布條的兩側,一側是碎瓦頹垣掩沒著你的氣息,一側是僥倖生存的不安與愧疚。這就麼一個布條,分隔開兩個世界,在那兩個世界裡,所能共同擁有的大概只剩遺憾與悲傷吧。然而令人仍然難以置信的是,就在那一刻,竟然可以讓你我之間的距離拉到無窮遠處。我想,我永遠無法知道——也或許,我根本不願知道——難道非得讓人面對死亡,才能發現生命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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