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不得不對第11首的〈中央公園的黑暗林〉大書特書一番。此曲是根據德弗札克E小調第九號交響曲「新世界」第二樂章(即〈念故鄉〉一曲)改編,後段卻巧妙的轉回了〈龍鳳戀曲〉的主旋律──那段「讓人又快樂又想流淚的音樂」。但迥異於序曲的悲愴淒美、直擊人心,這次是以blue jazz的節奏與即興帶出了另一種彷彿豁然開朗的氛圍,卻又只是那迴光返照的一瞬間,就迅速消逝在淡淡的惆悵尾聲中。整首曲子在情緒的推陳上充滿豐富的層次感,平靜悲切的開始、餘韻未絕的結束,放在整張專輯收尾的位置(專輯中第12軌〈什麼〉是Bonus Track),首尾呼應而情境各異,就這樣敘說了一個完整的故事,令人不禁為之動容。

  就像這樣,反覆聆聽著這張專輯。從「孽子」剛播出幾集,一直到完結篇播出,又一直到還在咀嚼回味的今日,不同的時刻它融入了不一樣的意涵,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動。當聽到〈龍鳳戀曲〉會想起龍子刺鳳的那一夜、聽到〈戲水〉會想起阿青等人在溜冰場內恣意的嬉鬧、聽到〈楊柳〉會想起阿青曾有過家庭那再平凡不過卻遙不可及的幸福,聽到〈夜舞〉會想起阿青第一次踏入黑暗王國駐足於博物館前赤足仰望……。

  那麼,就是張「原聲帶」,That’s all?

  弔詭的是,〈純真年華〉與〈中央公園的黑暗林〉兩曲都並未出現在電視劇中,而〈青春鳥集〉印象所及也都只是以大提琴獨奏版本出現,〈回鄉〉一曲也僅在最後一集出現那麼一次完整編曲的版本(題外話,其實這也一度造成我很大的困擾,〈青春鳥集〉與〈回鄉〉的大提琴獨奏版實在是很相像,在整理孽子配樂時一直到後來才終於抓到區分的訣竅)。當然,劇中出現多次的孤戀花、白鷺鷥、街燈下、踏雪尋梅等曲也是付之闕如。從這些角度來分析,它似乎又不大像是我們一般所了解的原聲帶。甚至可以這麼說,在某種程度上,它顛覆了我對於原聲帶的一些既定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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