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了

   她走了。

  儘管我算不清楚是哪一個時刻她走了,等我進入4B station時,已經開始了不壓胸不電擊的急救。Bosmine每三分鐘規律的注射,而monitor上的EKG,也早已規律的成為一條直線,非常安穩的。

  我們不時轉頭看鐘,等待,每間隔三分鐘的等待。等待,三十分鐘之後的急救結束。

  我看著她以枕頭墊高了的雙腿,蒼白的,微微水腫。我看著她的面容與微張的雙眼,空洞的,已然停滯。而床邊吊著的那袋血小板,似是輸完沒有多久,乾癟的,殘留黃濁。我竟看得入神。

  她身上的點滴逐漸撤去,護士備的Bosmine,也只剩倒數幾支,約莫過了十點半,我們已開始移去她身上的管線。我壓著右側femoral的double lumen,站在我對面的學長壓著左側femoral的CVC。

  身後的布簾早已拉上,她的兩個兒子在急救中途才趕來,此刻只能遠遠在station的另一側,等待我們急救完畢、止血整理完畢才能進來。

  我稍稍鬆開手中的紗布觀察是否已經止血,只見接近黑色的血一下子噴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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