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的時候,她很安詳,或許是sedation的藥物,也或許是一兩天來只有四五十的saturation,早已讓她失去了知覺。但至少我慶幸不用在她走之前不知所謂的壓著胸,也當然,這慶幸並非來自於intern"獸力"無需上場的竊喜。
但我卻也清楚的知道,走的時候,她一定很depressed。她想拿紙筆想說話,她想離開加護病房,她甚至曾在夜裡哭泣(那麼也許她還分得清楚日夜)。甚至(荒謬的是),order本上那個為了改善她depression而開的Xanax。
那是一個彷彿安詳的離去。就如同口頭上說著expire,卻又明知這個用詞一點也不會比die來得尊重病人。
我或許並不真因此depressed,卻難免感懷,她,第一個我primary
care死去的病人(儘管不是在我care的期間走),而我,何其有幸的只是站在床邊,就這樣陪她走完了最後一程。就算是彷彿安詳也好。
於是我記錄下來。
因為我知道,我深怕我會dehumanized;因為我知道,我必須學著dehumanized。
希望你一路走好。
(完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