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,只是個病人。

  一個流轉在千百照會單中,75歲女性,underlying DM、HTN、asthma,thymic carcinoma在九月OP懷疑術後ARDS的病人。

  而那屢屢在查房時匆匆留下一句話的主治醫師,以及不知所以然的種種處置,我的無力也許類同於家屬的無力,縱使知道這句話著實太過狂妄的自以為是。"常常要做一些自己覺得不對的事情",想起日前學長曾跟我這麼聊到他在ICU的depression。於是我怎麼也沒辦法不去想,我們的作為是否加速了她的死亡,即使其間並無所謂醫療糾紛可言。

  坐在學長旁,看他打著結尾是「辦理自動出院」的一般診斷書,我遠遠看見兩三個家屬在門邊,她平躺在推床上,還插著管,一個或許是她媳婦或女兒的人,靜靜的緩慢的繼續壓著ambu。

  護士倉促的拿著診斷書去蓋官防、蓋醫師章,趕緊交給了家屬,我卻沒有注意到他們是在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。

  學長把這段期間EKG monitor的紀錄印出來,剪貼摘要在病歷之上。

  護士打了通電話,請阿嫂來清房間。

  於是她真的走了。我在bedside,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。於是她真的走了。

Free Web Hosting